日出陽光的終結

暗戀是一種奇怪的病毒, 人生在世匆匆來回數遍, 誰又沒有試過輕微中毒, 慢性中毒, 又或歇斯底理地中過毒 ?

於心理學角度分析, 暗戀是一種帶有輕微自虐的心理行為, 你記掛着他千萬遍, 就算每天都擦身而過, 他也渾然不知遠處的一角, 有人會把他每天穿上過的襯衣, 是格仔或條子, 足下的皮鞋是classy的brogue或smart causal的loafers, 都默默記錄着. 暗戀是和諧及完美的, 她不會知道你那天向公司詐病, 原來卻跑了去澳門, 買了極速桑拿套票, 來一個土耳奇式的一皇兩后. 她更不會知道原來你簽下的卡數, 就快等如買一架新寶馬的首期.

姻緣路上從來沒有公平, 只有幸運. 你遇上了他, 只是上天巧妙地安排了的一丁點細菌, 你不自覺地感染了, 把種子發酵成一種吊詭的病毒. 就像心田裡種下了罌栗或大麻, 見不着他或聽不到他的消息, 心情壞得像癮君子的毒癮發作. 苦渡四五個工作天, 千山萬水的等到機會, 於公司的pantry裡跟他擦身而過, 或簡單一句 "食左飯未呀 ?" , 令你興奮得像get high後進入 plateau (高原) 的狀態, 體內的腎上腺像煙花般爆發. 那短短的黃金十秒, 是歷盡辛酸的苦澀, 是修成正果的感動.

後來, 不經意從HR裡頭聽到他已 resign的消息, 由今天起計是最後廿日工作天的count down. 是另有高薪厚職 ? 是結婚轉環境 ? 抑或是什麼原因 ? 你的世界慢慢開始 black out, 心情開始陸沉或像收到了身患末期危疾的報告般悲傷, 那是病毒發揮最後毒性的階段.

下班後, 獨自上了酒吧, 點了一 set tequila shooters 憑弔這片傷感. 由朝夕相對到暗戀, 再由暗戀到單方面地失戀, 有點似心理上, 自編自導地做了一次墮胎手術. 剛巧是15度的午夜, 雨點靜靜打落在窗邊玻璃, 怔怔地望向窗外, 看到街上擠擁在雨傘下的情侶, 你驀然醒覺, 原來當病毒快將消失, 反而冒起一份莫名奇妙的失落.

不打緊, 等冷雨停下, 明天日出時的陽光, 會把你照耀得如天使般燦爛.